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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崭新的视角向我们展现了一个“科技治国论下的乌托邦”的社会生活图景:大家说同一种语言,吃一样的食物,喝一样的饮料,穿一样的衣服。没有名字,每个人都靠一个由九个字母数字组成的代码来区分彼此。人们被告知在哪儿住,吃什么,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生育,从事什么工作。所有人都会在62岁时死去。整个社会由一台电脑控制。人们每天都得接受注射,麻木是所有人的基本状态。大家都很满意这种生活。数年后,由于一次未能预测到的大地震,“大家庭”成员们的常规性治疗被耽搁了数日,有些成员的知觉力得到复苏,头脑变得清醒,思维也活跃起来,开始质疑起这种制度的合理性,并策划逃离了“统一电脑”的束缚,奔向自由的马霍卡岛。然而,这座“自由之岛”并非真正的“天堂”,它是“统一电脑”专门为那些“无可救药的人”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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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莱文的《这完美的一天》创作于1970年,小说通过白描的手法不加渲染地向我们展现了一个高科技占主导地位、精神世界却是一片荒芜的社会画卷,深刻反映了当代知识分子对“乌托邦”理想产生的幻灭感和悲观情绪,堪与扎米亚京的《我们》、赫胥黎的《美妙的新世界》、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并称四大反乌托邦小说。
媒体评论
这是艾拉·莱文的《美妙的新世界》:80亿人生活在同一个大家庭里,从出生到死亡,一切都由一台“同一电脑”安排。
~~《纽约时报》
这是一部光芒四射的杰作,让你不想停下来,因为太让人兴奋了。
~~《出版人周刊》
《这完美的一天》是一部非常不可思议的作品,堪比赫胥黎的《美妙的新世界》。
~~《形象杂志》
艾拉·莱文是技艺超群的瑞士制表巨匠,我们这些人看来像打工的三流货。
~~斯蒂芬·金
作者简介
(美国)艾拉·莱文(Ira Levin) 译者:吴建国
艾拉·莱文(Ira Levin):美国当代著名小说家、剧作家。毕业于纽约大学,曾在美军通讯部队服役。出道作《死前之吻》(A Kiss Before Dying)获得成功后,曾改行编写舞台剧。
1967年根据妻子怀孕经验写成《失婴记》(Rosemary's Baby),被波兰大导演罗曼·波兰斯基搬上银幕,带给美国文坛与好莱坞影业难以抹灭的影响。
1976年的惊世之作《巴西来的男孩》(The Boys From Brazil)提前预告了世纪末崛起的高科技基因工程,兼具科幻与间谍两种类型小说特色。
1980年以《死亡陷阱》(Death Trap)拿下“美国最佳剧作奖”。
1997年出版《失婴记续集》(Son of Rosemary)后宣告封笔。莱文一生作品不多,除了9部剧作之外,他只创作了7部长篇小说,然而每一部小说都脍炙人口,一经出版便名列美国畅销书榜首,并被改编、拍摄成了电影或电视剧。他曾数次荣获埃德加·爱伦·坡小说奖和其他文学大奖,为当今美国文坛颇具影响力的一位作家。
2003年美国推理作家协会授予他“推理大师奖”,是对其毕生创作经历的充分肯定。惊悚小说之王史蒂芬·金对莱文有超高肯定:“他是技艺超群的瑞士制表巨匠,我们这些人看来像打工的三流货。”
2007年11月12日,莱文因心脏病病逝于曼哈顿自家公寓,享年78岁。
目录
第1部 成长
第2部 觉醒
第3部 逃离
第4部 反击
序言
乌托邦理想的“终结”
“乌托邦”一词滥觞于16世纪英国政治家和小说家托马斯·莫尔(Tomas More,1478~1535)的名作《乌托邦》(Utopia, 1516)。该词由两个希腊语词根所构成:“没有”(ou)和“地方”(topos),意为“乌有之乡”。鉴于ou与eu(美好)谐音,该词便兼有“理想”、“美好”和“虚幻”、“飘渺”两方面的涵义。它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想象空间。作为一个概念,“乌托邦思想”不仅体现了人类对完美的理想社会的向往,同时也鞭笞了现实社会的罪恶与黑暗。它既反映了人类对“美好的愿望而没有现实的根基”的困惑,也揭示了“理想”与“现实”这一人类必须始终面对的基本矛盾。自莫尔以后,“乌托邦”便已成为一个类指名词,泛指人类有史以来具有乌托邦性质的思想文化和实践活动。西方许多作家都曾依循着莫尔的这个思路创作过类似的精品佳作。
如果说16世纪的社会精英们带给我们了“乌托邦”的理想,那么20世纪的某些思想家和文学家则在这一概念基础上展开了许多反面想象,所谓“敌托帮”(Dystopia),或“反乌托邦”(Antiutopia),或“反面乌托邦”(Negative Utopia)皆是。“乌托邦思想”是具有高度社会责任感和忧患意识的思想家和作家们对人类面临的深重灾难所表现出的“救世”愿望的产物,而“敌托帮”则是对“乌托邦思想”的一种反思和反拨,是人类进入高科技时代的产物。“‘乌托邦’和‘敌托帮’的区别就在于:‘乌托邦’通过展望一个世界来寻求解放人类,这个世界将建立在全新的、不受重视的、甚至遭人唾弃的观念的基础之上;而‘敌托帮’则通过突出强调威胁自由的当代潮流来使人类感到恐惧。”“敌托帮”作家们通常从个人理想出发,关注个体的利益,否定整体的强制性的统一,以维护人的自然属性和拯救人性为目的,并试图砸碎“大一统”模式的“旧”世界,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多元化的新世界。
“敌托帮”思想在20世纪中叶尤其受现代派作家的青睐,如扎米亚京的《我们》(We, 1921)、赫胥黎的《美妙的新世界》(Brave New World, 1932)、奥威尔的《一九八四》(Nineteen Eighty-Four, 1949)③等作品中所呈现的世界,均反映了以科技为代表的现代人类知识对人类本性的异化作用,揭露了科技文明和趋于一体化的社会与自然人和传统的人类文明之间的相互对立,表现了现代科技和极权专制对人性的戕害。这些作品为生活在当下这个高科技时代的人们敲响了警钟。
我们不妨可以这样说,“乌托邦理想”的设计者们是人类光明未来的“预言者”,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走向怀有一种“救赎”的普世情怀,而“敌托帮”作家们则是人类文明的“守望者”,他们以崇高的爱心和博大的胸,怀向人们指出了灾难的前景,以引起人们的警惕。
美国当代著名小说家、剧作家、词作家艾拉·莱文(Ira Levin, 1929~2007)创作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初的力作《这完美的一天》(This Perfect Day, 1970),是一部当属“敌托帮”文类(Dystopian Genre)的长篇小说。这部作品以崭新的视角向我们展现了一个“科技治国论下的乌托邦”(Technocratic utopia)的社会生活图景。作者以层层递进的故事情节设计、匠心独运的人物刻画技巧和话语艺术张力,栩栩如生、扣人心弦地描写了在一个高度同质化的世界里,人是怎样在现代高科技的“统一”操控下而丧失了人的个体精神和自然属性、被“驯化”或异化得泯灭了人性、变成了非人的。《这完美的一天》自问世以来,常被评论家们誉为堪与赫胥黎的《美妙的新世界》和奥威尔的《1984》并驾齐驱的‘‘反面乌托邦文学”经典之作。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部小说所具有的艺术特质和思想深度已经远远超越了“反面乌托邦”的疆域,其新颖之处不仅表现在对未来的高科技时代(计算机时代)的场景富有前瞻性的生动描绘上,作者对未来几十年人类占主导地位的思想意识、伦理道德和价值判断体系所作的富含哲理性的推断或展望更是令人叹服。
《这完美的一天》的故事背景设置在一个全球一体化、貌似完美的现代化社会里,高科技带来的高度同一性是其最为显著的特征:世上只有一种语言;各个种族群体都已经过遗传基因的改良,从而成为“同一个强大的家庭”;“天下大同”的局面业已形成,管理着整个大干世界的是一台中央计算机,叫做“统一电脑”。大家庭里的所有男性成员都只有四个名字(鲍勃、杰苏斯、卡尔和李),所有女性成员也都只有四个名字(安娜、玛丽、芘丝和殷)。
人人都没有姓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统一电脑”自动生成的、有九位字母和数字所组成的代码(alphanumeric code),叫做“名号”(nameber),即名字与号码合二为一的新造之词,以此来区分彼此之间的个体差异。每个人的身高和肤色都一模一样,饮食、起居、衣着也都一模一样,“就像同一个豆荚里的豆子一样”,人人都恪尽职守、温良恭顺、乐善好施、自满知足。
小说着意塑造的主人公名叫奇普(Chip),是一个具有骑士风范的英雄人物。从童年时代起,奇普便具有两样特殊的东西,使他完全不同于周围的人群:其一,他天生有一只绿色的眼睛,这是一种返祖现象,说明遗传科学在当下尚未发达到万元一失的程度,这一点既使他深感羞惭,叉使他在心理上产生了障碍,变得格外敏感、内向不愿与别人沟通;其二,他有一个平易近人、对他溺爱有加的外公,这位外公人称“简老爷子”,人有些古怪、爱说反话、行事不肯墨守成规。简外公曾经参与建设“统一电脑”的中央控制系统。他的聪明才智、他为“大家庭”所作的巨大贡献,以及他对奇普的谆谆教诲影响了奇普的整个人生,“别的人谁也没法取代外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奇普这个乳名就是简外公给起的。
这名字是一个独具匠心的双关语,包含着两层意义:
其一是“计算机芯片”;
其二是“血脉相承”之意(a chip off the old block),它也是简外公的祖父的名字,而简外公的祖父则是一位英勇无畏、才华出众的宇航员,曾参与过人类第一个火星殖民地的建设,也天生有一只绿色眼睛的。
在一次前往“欧洲区00001号”观瞻“统一电脑”中央控制系统时,简外公私自带领奇普偷偷去参观了“真正的统一电脑”,使他了解到了控制着整个世界的“统一电脑”的核心机密,认识到了这个貌似完美的世界的虚伪性和对人性的摧残,并在这个少年的脑海中深深扎下了某种志向和抱负,那就是人“要有所追求”、“要有所作为”、“不受‘统一电脑’的任意摆布。
为了防止“大家庭”的成员产生“变态心理”,“统一电脑”对每一个成员强制进行每月一次的例行“治疗”~注射一定剂量的免疫疫苗、避孕药物、镇静剂、肝脏丙酮酸激酶等药物,以此来控制人们的进取精神,甚至还注射一定量的抑制性欲的药物,将人们的性生活约束为每周一次。此外,每一位成员还必须与其心理诊疗师定期会面,汇报一周的思想动态。“统一电脑”通过这些“顾问”,严密监控着每一位成员的身心状况(包括性爱活动)。
在接受治疗的前夕,奇普总是思维活跃、浮想联翩,脑海中萌动着一些“非分的念头”,并试图摆脱“统一电脑”的控制,然而,在接受治疗之后,那些躁动不安、“饶有兴味的想法”马上便烟消云散,弄得他“兴味索然”了。
从遗传工程学院毕业之后,奇普开始了他遗传分类学家的职业生涯(他别无选择,只能听从“统一电脑”的安排和调迁),但自少年时代起就已深深植下的那些理想和抱负仍在困扰着他,使他越来越感到难以与他周围的成员相处。不久之后,他被一群“同病相怜”、和他一样与这个“完美的大家庭”格格不入的成员所发现,并加入了他们的小团体。他们每周一次偷偷聚集在“统一纪元前博物馆”里,对“统一电脑”的种种灭绝人性的现象和做法冷嘲热讽、嬉笑怒骂,背着“统一电脑”与自己相爱的人恣意享受着“规定之外的性爱”,并私自种植和吸食烟草,以此来发泄对“大家庭”的不满。他们发明了一套可以有效地减少治疗次数和用药量的手段,并教唆奇普也效仿他们,以缓解常规性治疗对人的精神的抑制作用,从而享受更多的性爱刺激和放浪不羁的生活。他们的观点是:
“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而不是‘统一电脑’的……正是在某种化学制剂的作用下,你才误以为自己犯了病,需要接受帮助的,他们把某种化学制剂注入了你的体内,却并没有征得你的同意。”
然而,奇普依然深感困惑。他自幼接受的理念是,“大家庭”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政治或伦理方面的冲突,大家庭只有诸多悬而未决的医学问题,只有成员们的身心是否健康的问题。因此,在他看来,所谓“征得个人同意”纯属奇谈怪论:
“仿佛征得个人同意与治疗这件事有什么直接关系一样,治疗的目的是为了保障人的健康和生活的幸福,是维护整个大家庭的健康和幸福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他认为,“‘统一电脑’统一的是整个大家庭的意志和智慧。它造就了他这个人;赐给了他生存的一切条件,使他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有房子可住、有学校可上。它甚至还允许他保留着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构想呢。”
虽然“同一个大家庭”的理念是那样根深蒂固,但奇普企图改变现状、“有所作为”的想法却始终萦绕在他心间,因为他已清楚地意识到,这个貌似完美、科学技术高度发达、人人心满意足、人类已经在火星上建立起殖民地的世界其实根本就不完美:没有自由;没有理想;人已经被药物麻痹得丧失了精神和个性,变成了“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般的机器”;(“统一电脑”为了最大限度地追求高效率、为了保持大家庭的“完美性”,竟然将人的寿命统一限制在62岁;甚至连是否可以结婚生子都必须得到“统一电脑”的准许,更不用说去“有所作为”,去追求美好的爱情和自己心仪的姑娘了。世间万物都是由“统一电脑”操控的,而“统一电脑”则一直在进行欺骗性的宣传教育,对“大家庭”的成员隐瞒着种种黑暗的事实真相,并通过常规性的治疗禁锢着人们的头脑。他周围的那些“病态的异端分子们”,虽然已经摆脱了药物的禁锢,但却只满足于寻欢作乐、苟且偷生,并不想彻底改变现状。他想唤起人们的觉悟,号召人们奋起反抗,修正“统一电脑”的程序,改变这“千篇一律”的世界,使它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使人们能够享受到真正的自由和幸福。不料,由于操之过急,他的过激的言辞非但不能为人所理解,反而被认为是“严重的病态”,他逃避常规治疗的行为也被他的“顾问”和“统一电脑”所发觉,继而整个小团体的成员统统都被挖了出来,他们中有的人悬梁自缢,有的人接受了强制性“救治”,又变成了“正常的成员”。他的梦想被残酷的现实打得粉碎。他自己也被强制性地“救治”,重新开始了那日复一日、浑浑噩噩、被药物所控制的生活。
几年之后,由于一次未能预测到的大地震,“大家庭”成员们的常规性治疗被耽搁了数日,奇普脑海深处的知觉力又得到了复苏。此时,他已三十出头,思想已变得更加成熟,处事也更加稳重了。恢复治疗后,奇普成功地设计出了一种躲避治疗的方法~用透明胶带绑上药棉垫在胳膊上注射的部位,结果是,注射的药物全部被药棉所吸收,从此,他一次又一次地逃过了治疗之劫。他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起来,思维也十分活跃,体力也得到了增强。他巧妙地打听到了他心仪已久的姑娘丁香的住址,借探望父母双亲之机,找到了已远在非洲区工作的丁香,胁迫已经成为“一名正常的成员”的丁香与他一起远走高飞,逃离“大家庭”的束缚,奔向不受“统一电脑”控制的马霍卡岛。在旅途中,丁香因为中断了常规性治疗,也渐渐恢复了神智。两人齐心合力,克服了种种艰难险阻,逃脱了“大家庭”的围追堵截,成功地到达了马霍卡岛。
马霍卡岛是一些不愿听命于“统一电脑”摆布的“异端分子”建立的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领地,岛上虽然食物短缺、资源匮乏,但可以享有弥足珍贵的自由,而且也不必凡事都要请示“统一电脑”。岛上的人们依然恪守着“统一前”的宗教礼仪和社会习俗。奇普和丁香在岛上的教堂里结了婚,名正言顺地组成了自己向往已久的家庭。新婚之后,他们依靠自己的双手,凭着勤劳和节俭,过着自由自在、精打细算的小日子,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宝宝。丁香对这种新的生活感到很知足。
然而,奇普却并不满足于现状。他发现,马霍卡岛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自由的天堂”。这儿也存在着歧视、不公和种种社会弊端。“统一电脑”之所以没有对地球上的这座孤岛采取任何措施,是因为这样的海岛可以加以利用,可以隔离那些无可救药的“捣乱分子”。
在一次醉酒之后,奇普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了自己压抑已久的心声:
你们知道我们该干什么吗,?打倒‘统一电脑’!我不是在说粗话,我说的是大实话。打倒‘统一电脑’!因为‘统一电脑,才是罪魁祸首~是一切苦难的根源!
奇普始终铭记着简外公当年对他的那番“人应当有所忧虑、有所作为”的教诲,始终怀有一种“要改变‘大家庭’现状的崇高的使命感”。他耗费了将近一年的心血,精心制定出一项周密的计划~用炸弹去摧毁“统一电脑”的要害部位,改变它的程序,使其为大家庭全体成员造福!他在岛上组建了一支精干的小分队,并赢得了当地一位富有正义感的女富豪的同情和全力支持。经过高强度的军事训练和紧锣密鼓的筹备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告别了娇妻和爱子,携带着特制的炸弹和精良的武器装备,率领着这支小分队渡过海峡,踏上了前去攻打“统一电脑”的凶吉难料的旅程。
在奇普的指挥下,小分队化装成“大家庭”的普通成员,机智地摆脱了强敌一次又一次的围追堵截,循着简外公当年设计的隧道进入了“统一电脑”的核心部位。.然而,“统一电脑”对他们的行动方案乃至具体细节早已了如指掌。原来,“统一电脑”早在一年前就已在马霍卡岛安插了一名代号为“牧羊人”的奸细。在即将大功告成之际,“牧羊人”突然现身,解除了奇普和他的队员的武装,把他们押进了一间密室_密室里早已聚集着一大群以魏立春为首的“统一电脑”的程序编制员。他们全体起立,掌声雷动,向奇普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奇普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魏早已选中的一名大有培养前途的程序编制员!
奇普在“统一电脑”的核心部位生活了长达八个月,终于骗得了魏的信任,并摸清了“统一电脑”的薄弱环节。当另一支前来攻打“统一电脑”的小分队被另一个“牧羊人”押解进那间密室时,奇普伺机打晕了那个“牧羊人”,夺走了那支小分队所带来的炸药和武器,只身闯进了“统一电脑”的要害部位~制冷设备厂。不料,魏早已识破了他的意图,悄悄尾随他潜进了制冷设备厂。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生与死的激烈搏斗,最后,奇普打败了魏,炸毁了制冷设备,中止了“统一电脑”的运行。在混乱中,奇普用激光手枪逼退了那些企图抓捕他的程序编制员,驾驶着直升机离开了欧洲中心区,飞往马霍卡岛的海峡上空。在即将与久违的妻子和爱子重逢之际,他感慨万千地回味着自己一生的坎坷经历,既为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深感惋惜,也为即将获得新生的生命备感欣慰~他在思考着世界的重建问题。
《这完美的一天》用种种细节描述了眼前这个世界难以想象的“同一性”。每个人从出生之日起就佩戴了一副可表明其身份、并将终生佩戴的手镯,凡事都须用此手镯在扫描仪上扫描,而超级发达的通讯设备则将扫描仪所记录的各种信息传输至被称为“统一电脑”的“统一计算机中央控制系统”进行分类处理,然后再通过可视电话发出各种指令。每个人的去向、要求。工作类别、在何处居住、是否可以结婚、与什么人结婚、是否可以有子女等等,一切均由无所不知、无所不在的“统一电脑”来决定。高度发达的遗传科学已经改变了人类的基因,人人都具有相同的肤色(棕褐色)、相同的身形(男女不分)、相同的五官(略带斜视的眼睛)、相同的健康状况(活到六十二岁就悄然离世)。平等主义和利他主义思想不仅深入人心,而且渗透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人人都心安理得地服从“统一电脑”的“统一调度”,心满意足地履行着各自的职责,人人都安于现状、温文尔雅、乐善好施,坚信“输和赢都一样(Losing is the same as winning)”的人生信条。遗传科学家们正在忙于研究人类基因小类的分类,寄希望于能够从基因根源上找出人类喜爱争强好胜和利己主义的潜质的生物理据,以便将“温顺谦恭”和“仁爱善良”的特质移植进人的体内,从而使世界变得更加完美、更加和谐。“统一电脑”的终极目标是“要大力弘扬大家庭的理念,使它扩展到整个宇宙间,”并通过计算机中央控制系统实现宇宙间的统一,在火星和其他星球上繁殖新人类。
然而,这“完美的”表象下掩盖着的却是极权政治对人的精神的麻痹、对人的自由的践踏、对人性的摧残。为了达到奴化人的思想、操控人的精神和心理活动之目的,“统一电脑”对“大家庭”的所有成员采取的是分而治之和强制治疗两种措施。倘若发现有成员不肯安于现状、或出现异常行为或持有不同意见,他们就会立即被送去“医疗中心”接受超大剂量的“救治”,或由“顾问”进行心理疏导。对那些冥顽不化、“无可救药”、试图逃离大家庭的“动乱分子”,“统一电脑”则有意让他们“自觉自愿地走进(已被用作为精神病患者)的隔离病房”、或囚禁“捣乱分子”的监狱,在一座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上自生自灭。为了防止其中的一些“具有领导才干的人”在形成气候之后率领“捣乱分子”前来犯上作乱,“统一电脑”在每一座孤岛上都安插了“牧羊人”,不露声色地严密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因此,凡是前来攻打“统一电脑”的小分队,历来均“有去无回”。
奇普历尽千辛万苦,突破了一道又一道封锁线,终于进入了“统一电脑”的核心部位,却发现“统一电脑”并非一台无人操作的全自动化的机器,而是由近百名未接受过治疗的“程序编制员”所掌控的。以魏立春为首的所谓“精英统治集团”(Meritocracy)通过“最高政务委员会”和其所属的十四个“分委会”控制着整个世界。这些人终日躲藏在在地表深处极其豪华的复合式宫殿里,向普天之下发号施令,控制着人们的一言一行,主宰着“大家庭”每一个成员的生老病死,而他们自己却在恣行无忌地挥霍着人类的物质财富,过着灯红酒绿、荒淫无度的生活,“像走马灯似的频频更换着性伴侣”。他们甚至通过定期摘取健康人的活体器官移植进自己的体内,以维持自己的身体“长生不老”,使自己永远处于“最完美”的状态,并堂而皇之地认为他们这样做“无可厚非”,因为他们以王者自居,“与我们所承担的各项重要职责比起来,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实施的是专制统治和愚民政策,在高度现代化和高度发达的高科技文化语境下,“大家庭”的成员们像一台台接受指令在高效运转的精密机器,人人都视死如归,认为死亡是富有诗意的奉献,因而甘愿奉献自己的器官,甘愿悄然离开人世。
这个“完美的世界”事实上是一个冷漠无情、压抑得令人窒息的精神荒原。这是现代人的一大悲剧。小说向人们昭示的是未来世界的灾难性的前景。
在当代美国文坛上,艾拉·莱文并不算一个多产的作家。在其四十余载的文学生涯中,除了九部剧作之外(其剧作《死亡陷阱》,Deathtrap, 1978,曾获“美国最佳剧作奖”),他只创作了七部长篇小说,然而他的每一部小说都脍炙人口,一经出版便名列美国畅销书榜首。从他的处女《死前之吻》(A Kiss Before Dying, 1954),到《偷窥》(Sliver, 1991),他的每一部小说出版之后不久就被改编、拍摄成了电影或电视剧,均由好莱坞当红影星主演,且经久不衰。他曾数次荣获埃德加·爱伦·坡小说奖和其他文学大奖,这使他成为当今美国文坛颇具影响力的一位作家。
艾拉·莱文在文体艺术和叙事风格上虽不算独树一帜的大师级的作家,但他堪称一位杰出的惊险小说和悬疑小说名家。他的作品构思奇巧,情节惊心动魄、起伏跌宕,融叙事节奏、情节构建和令人紧张的悬念于一体。他善于捕捉时代的脉搏,关注社会文化和人伦纲常的变迁,作品富含思想性和审美性,常有神来之笔和惊人之语。
《这完美的一天》深刻反映了当今社会知识分子对“乌托邦”理想所产生的浓重的幻灭感和悲观情绪,小说文本的字里行间涌动着愤激和悲怆的潜流。小说通过白描的手法不加渲染地向我们展现了一个高科技占主导地位、精神世界却是一片荒芜的社会画卷,同时也饱含着作者对现世的忧患意识和对真正的美好未来的寄托。
在创作手法上,《这完美的一天》融汇了悬疑小说、哥特体小说、科幻小说、恐怖小说、传奇小说等不同文类的元素,以情节取胜。小说中到处暗藏着危机,隐伏着威胁,悬念迭起,高潮不断,扣人心弦,仿佛灾难随时都会降临在主人公的身上,令读者不得不紧张地关注着事态的进展和他的命运与结局。诚然,这部小说精彩的叙事技巧、令人振聋发聩的语言和环环相扣的故事情节的布设,会使人想起老一辈小说家的创作技艺,例如:小说中的那些如出机杼、辛辣讽刺的言语便颇具安布罗斯·比尔斯的语言风格;小说中对科幻世界的描绘、对魏立春这一首脑人物的刻画,尤其对魏摔进深井里被他自己所创造的机器设备活活砸死、被熊熊大火所吞没的细节描写,颇有H.G.威尔斯的作品的遗响;而“统一电脑”(UniComp)一词显然取自于A.赫胥黎的《美妙的新世界》,并兼有G.奥威尔的《一九八四》中的“老大哥”的心态;依靠不断移植活体器官而长生不老的魏立春这一人物形象则与埃德加·巴勒斯笔下的人物形象颇有相通之处。但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广泛汲取了这一文类的传统素材,并创造性地融入在自己的作品中,使这部小说富有了超强的时代可感性,并以惊心动魄、引人人胜的情节赋予了这部小说以极强的可读性。渗透在小说中的伦理意识、发人深省的忧患意识、对生命、自由、理想的深长思考、对未来世界高瞻远瞩的洞察力,更可使这部小说成为今人的一面借镜,引人深思:人类社会究竟该向何处去?为了维护和平与安宁、为了坚持自由、幸福和人的尊严,我们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吴建国
2011年4月8日于维多利书斋
文摘
城市里到处矗立着毫无生气的白色的钢筋混凝土墙,巨大的建筑物层层叠叠,鳞次栉比,没想到,这空间十分局促的楼群中央竟然还保留着一大片地面被漆成了粉红色的露天广场,那是一个游乐场,约有二百名儿童正在那里玩耍、做游戏,负责看管他们的是十二名管理员,个个都穿着白色的衣裤相连的工作服。这些孩子大多裸露着身子,黄褐色的皮肤,乌黑的头发,他们有的在钻红黄两色的圆筒,有的在荡秋千,有的在做集体柔身操;然而,在一个阴凉的、地上画着跳房子游戏小方格的角落里,却有五个孩子文静地团团围坐在一起,他们中有四个在专注地听着,一个在煞有介事地说着。
“他们逮野兽,吃野兽的肉,穿野兽的皮,”正在说话的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他们还有~还有一种行为,叫‘斗殴’。意思是说,他们彼此相互伤害,而且是故意的,要么赤手空拳地对打,要么用石块或别的东西对砸。他们一点儿也不互爱互助。”
坐在那儿的几个孩子都听得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年龄比那男孩还小的女孩说,“可是你没法摘掉自己的手镯呀。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她用一根手指头拉了拉自己的手镯,表明手镯上的链扣牢固着呢。
“只要有合适的工具就行,”男孩说。“你在‘更换手镯日’那天不就把手镯摘下来了吗,对不对?”
“只有一秒钟。”
“反正也算摘掉过的,对不对?”
“那些人住在哪儿呢?”另一个小女孩问。
“在高山顶上,”男孩说。“在很深的洞穴里。在各种各样我们没法发现他们的地方。”
第一个女孩说,“他们肯定生病了。”
“那还用说,”男孩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无可救药’就是这个意思,就是得了病的意思。他们之所以被称为‘无可救药的人’,就是因为他们得了非常非常重的病。”
他们当中年龄最小的那个孩子,一个大约六岁的小男孩,说,“他们得不到治疗吗?”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第1版 (2012年4月1日)
- 外文书名: The Informationist
- 平装: 440页
- 正文语种: 简体中文
- 开本: 32
- ISBN: 9787020089789
- 条形码: 9787020089789
- 商品尺寸: 20.8 x 14.8 x 2.6 cm
- 商品重量: 45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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