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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February 4, 2016

约翰·勒卡雷·柏林谍影 (精)

原价RM42.00/册

当了一辈子的间谍,利玛斯深知自己在东德一手经营起来的情报网被清剿殆尽。他不甘心就此隐退。英国情报机构策划的最新行动似乎是利玛斯挽回颜面、击败他此生劲敌的最后机会。


然而,利玛斯本以为可以从寒冷处归来,却一脚踏进了刺骨的严冬,而要想熬过来这场严冬,除了必须燃烧自己滚烫的鲜血,还有爱情与他最宝贵的信任……

编辑推荐
* 英国国宝级文学大师约翰·勒卡雷巅峰之作出版50周年精装纪念版
* 特别收录勒卡雷亲笔撰写的长篇序言
* 入选《时代》杂志推荐1923年以来百佳英文小说
* 获奖无数:美国推理作家协会(MWA)、英国推理作家协会(CWA)双料百佳推理小说、MWA爱伦坡奖、CWA金匕首奖、50年来最佳金匕首奖、英国毛姆文学奖……

媒体评论
“这是我读过的最好的间谍小说。”
~~格雷厄姆·格林

“勒卡雷小说‘不仅仅’是间谍小说而已,说勒雷卡是间谍小说世界的只此一人,也并不是多高的一种赞誉,勒卡雷应该被正确放到小说整体的经典世界才公允。”
~~唐诺

“卓越的小说架构,如同身在刺骨的地狱。”
~~J·B·普利斯特利*英国著名作家、评论家

“大师级的故事作者……毫不缺乏智慧和狡黠。”
~~A·N·威尔森*英国著名小说家、专栏作家

“我十几岁时第一次读《柏林谍影》,现在我不时重读,以此提醒自己一部虚构作品竟然可以如此不凡。”
~~马尔科姆·格拉德维尔*加拿大著名记者、畅销书作家、《纽约客》签约作家

“有些极为少见的小说可以改变你看待世界的方式,《柏林谍影》就是一部。不屈不挠的主角,高度复杂的情节,太棒了。”
~~威廉·博伊德(英国畅销书作家、剧作家)

“书写中透出一种无情又优雅的简洁,《柏林谍影》不仅仅是一部一流的惊悚小说而已。”
~~《时代周刊》

“勒卡雷是我们当今拥有的最棒的小说,无论是何种类型来看。”
~~《名利场》

“一部有关时局的恐怖故事……无论是令人如坐针毡的恐惧,还是绝望的爱情,勒卡雷都从其中传递出一种简洁而富有悲悯的情感。但最重要的是,他很会讲故事。就一个稀有而且让人不安的作家而言,这种能力令人敬畏。”
~~《星期日泰晤士报》

作者简介

约翰·勒卡雷:原名大卫·康威尔(David Cornwell),1931年生于英国。18岁便被英国军方情报单位招募,担任对东柏林的间谍工作;退役后在牛津大学攻读现代语言,之后于伊顿公学教授法文与德文。1959年进入英国外交部,同时开始写作。他以第三本著作《柏林谍影》一举成名,知名小说家格林如此盛赞:“这是我读过的最好的间谍小说!”从此奠定文坛大师地位。

目录
导读 唐诺
五十周年版前言
塞普特版前言
前言
1. 检查站
2. 圆场
3. 堕落
4. 丽兹
5. 赊账
6. 接触
7. 基沃
8. 海市蜃楼
9. 第二天
10. 第三天
11. 利玛斯的朋友
12. 东边
13. 蛛丝马迹
14. 致客户的信
15. 邀请
16. 被捕
17. 蒙特
18. 费德勒
19. 支部会议
20. 特别法庭
21. 证人
22. 法庭主持
23. 招供
24. 政委
25. 柏林墙
26. 风雨归来

序言
《柏林谍影》是我的第三本书,它改变了我的生活,也是我用心最多的作品。该书的写作实际上是偷偷进行的,直到书籍得以付梓。当时我还在从事秘密工作,为了掩人耳目,我用了化名。该书出版后,以往那种按部就班的平静生活永远离我而去。无论我怎样努力,譬如全家隐居到希腊的一个僻静小岛上,都再难回到以前。可以说,《柏林谍影》是我在不显山露水的情况下出版的最后一本书。无论利弊,我的写作生活自此都将公开进行了。对出版业来说,今后也不会再有所谓的“小”勒卡雷书付印,因为匿名出书毕竟是所有称职艺术家所爱恨参半的非正常活动。

该书大约在五六周的时间内写完,非常地匆忙。那时我在柯尼希斯温特区的英国大使馆工作,利用早上的点滴时间和工作间隙进行写作。甚至在莱茵河汽车轮渡上,我也在汽车方向盘上写一会儿。有时候阿登纳总理的防弹大奔驰车(要么是宝马车?)就停在我旁边,我曾看着他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向办公楼。当我报告说他目前所读的报纸种类时,外文部新闻司里总会一片哗然,英国大使馆的新闻处总是轻率地断言,是哪个主要撰稿人在影响着这位伟大的人物。我对此表示怀疑,事实上早就没有什么人能对他施加影响了。我也曾和他四目相对,他有时会对坐在挂外交牌照小车里的我报以微笑。但那时的他身负重任,很少会表现出常人那样的神态。

我那时去柏林当然是因为柏林墙,我从波恩飞到柏林,看着柏林墙一天天地修建。我和同去的大使馆同事,看着那些人正保卫着克里姆林宫的最新部署。我的同事还曾要我不要流露出一脸的傻笑,而实际上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有那样的表情,我只有在最严肃的时刻才会一脸伤感地傻笑。当然对那种景象根本就没有必要做这样的反应,我只是觉得厌恶和恐惧,这也是柏林墙带给我的感觉~柏林墙是意识形态疯狂的完美象征,是这种畸形的完美展示舞台。

人们太容易忘却恐惧。我是在我柯尼希斯温特区的住所里听到要修建柏林墙的新闻的,那时有工人正在给我住所的餐厅粉刷。勤恳的德国工人默默地将刷子洗干净后,像个好男人一样下班回家。我们那时在大使馆的保密室里讨论过撤退计划。可当世界末日就要来临时,哪里会有藏身之处?,在查理检查站,也就是很快被大家所熟知的弗里德里希大街检查站,美国和苏联集团的坦克在一百码的狭长地带对峙着,相互瞄准着。双方时不时开动战车,好像热车后就冲向对方一样。实际上他们所做的,只是一场心理战,就像拳击恶战前的心理较量。柏林墙那边,美国、法国和西德的秘密特工因为窃听而被抓。据我所知,他们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抓的,现在他们也只能为自己的失败而后悔了。自那以后,许多特工转行,有些潜入了地下。潜伏下来的特工只能用秘密电台联络,或者启用应急的约定密写方法。有了柏林墙,间谍工作变得更加的隐秘,更加的危险,更加的复杂,当然参与的人也更多。那些潜伏在西德的苏联间谍,他们的想法我无从得知。我知道的是,他们也是被困在了西德,他们的潜伏生涯已经变得非常的艰难。

柏林墙还在,并且被加固加高。那里设有雷区,墙附近撒着细土,就是一只兔子爬过,也要留下爪痕。不时有人翻越它,撞击它,或在它底下挖地道,甚至用滑翔机飞越它。多年来那些大胆的行动难以计数。能从柏林墙逃离到西方的男男女女都成了英雄,或许因为能顺利逃出来的毕竟是少数,更因为他们很勇敢。现在从东德的报纸上可以了解到,人们做出这样的英雄壮举少部分是因为英雄主义,更多的是出于对自由的渴望。现在看来,东德政府确实被它治下的人民所痛恨。逃过柏林墙,不是少数人的英雄行为,而是东德人民的共同愿望。以往对东德领导层腐败的指控,现在几乎都成了事实。这些现实也许使我这本书读来更加让人心寒。

是什么促使我创作本书?是从哪里获得的灵感?哦,多年以后已经很难说清楚了。我知道我的职业生涯中有着太多的不愉快,我曾经历极度的孤独和情感困扰。也许我把我的一些孤独和苦痛注人了本书主人公阿历克·利玛斯身上。我知道我渴望爱情,可我的过去、我内向的性格使我无法获得爱。或许是这带刺的铁丝网和阴谋诡计充当了横在我和自由之间的另一种障碍。我在贫穷中生活了太长的时间,酒也喝得太多,我在内心深处甚至开始怀疑我从事秘密工作的能力。满腔热忱投人一个机构当中,又奋力地消除它的影响,这些取代了我正常的家庭生活和工作。对我来说,面对柏林墙就像面对挫折本身,它触动了我心底的愤怒,也自然地流露到本书中。这些话在以往的采访中,我从没有表露过。也许我还把自己当成一名特工,也许我对自己还没能完全把握,通过本书的诉说,也许能部分解决我心中的困扰。

当然我再也不会用这种心态写作了。以前人们常说我只有写一本书的才气,《柏林谍影》这本书的成功也是偶然的,说我再也创作不出同样优秀的作品了。其实我随后出版的《镜子战争》中有更真实的描写,可我亲身经历的那些苦痛却被英国的批评家们说成是无趣而虚假的。也许是吧,因为我那时没有听到任何英国评论家的赞许。

在本书一炮走红后,反响之大使我不得不躲起来。随后我的婚姻破裂了,我经历了大多数走红作家都曾有过的隐居生活,尽管很多人否认有过那种经历。后来我找到了一位新的贤妻,生活又走上了正轨。我挺了过来,只要可能我没有理由不写下去,我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在写作的道路上求索。

可以肯定的是,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令人绝望的过去,包括我创作该书的六周时间。是这本书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
~~约翰·勒卡雷1989年12月

文摘
勒卡雷,不止是间谍小说的第一人
文/唐诺

在阅读勒卡雷小说之前,我们先来看一个真实人物,这人名叫阿兰·图灵,天才的数理和密码分析专家,二次大战期间的英国知识分子。

图灵原本是剑桥大学里学术世界的一员,“二战”期间他做了一件最特别的事,那就是应英国政府的秘密征召,进驻白金汉郡的柏雷屈里园,负责德军作战密码的破译工作,其中最精彩的成就,是图灵和他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奇形怪状伙伴(有瓷器权威,有博物馆研究主任,还有全英西洋棋冠军以及一堆桥牌顶尖高手云云),在“二战”进行不到一半,即神不知鬼不觉地破解了德军的神奇密码机“奇谜”。这不仅在往后每一处战场、每一次重大战后帮助盟军化险为夷,它的威力还一路贯穿到最终决定性的诺曼底登陆一役,几近完全透明地准准研判出彼时德军所部署58个师的数量、身份和位置(只误差了两处),从而及时修改了最后D~DAY的登陆作战计划,所以亨利·兴斯里爵士说:“倘若政府代码暨密码学校(即柏雷屈里园)未能解读‘奇谜’密码,收集‘终极’情报的话,这场战争将迟至1948年,而非1945年才结束。”

所以说图灵和他这群被丘吉尔称之为“会下金蛋,但从不咯咯叫的鸡”的解码伙伴从此成了英雄是吗?很抱歉还没有,只因为英国政府要持续保有这个秘密优势,不仅不愿公开“奇谜”机已被破解的真相,而且还把大战期间掳获的数千台“奇谜”机送往各殖民地,借此监视战后风起云涌的各殖民地一举一动。同时,柏雷屈里园亦正式关闭,相关资料全数封存或直接销毁,除了少数人转入政府常规情报机构之外,大部分人哪里来哪里去放回民间,当然,每个人都得宣誓守密。

这个秘密整整被保护了三十年之久。在这三十年的漫漫时光之中,我们差不多可想像这批曾为大英帝国和女王陛下立下不可磨灭功勋的人的尴尬甚至说悲伤处境~对英国政府而言,英不英雄再说,当务之急在于他们是一群“知道太多”的麻烦之人,得防贼般严密监视每一个人;同时,这些人还得时时面对各自身旁之人的询问、质疑和公开指控:当大家都在为国家存亡流汗流血奋战时,你在哪里?你做过什么?你要不要自己说说看?

三十年太长的时间,所谓的真相、功勋、正义云云,在揭晓并褒奖那一刻来临时早已失去了实质意义,只像是噩梦醒来终于可放心呼口大气的慰藉而已;而且你可想而知的,很多人等不起这三十年,锦衣夜行早把所有秘密带往天国上帝的正义法庭去了。

其中,功勋最大的阿兰·图灵是等不及的人之一,也是下场最悲惨的人之一。1952年,他在报告一宗窃案时,居然向警方坦承当时他正和自己同性恋伴侣相处一室的事实,遂以重大猥亵的罪名遭起诉并定罪。他从此身败名裂,已批准的研究计划被取消,还得接受荷尔蒙治疗变成性无能而且变得痴肥,如此两年,图灵终于以一个注射了氰化物的毒苹果自杀,当然不会有英国王子他日来吻醒他,才四十二岁。

勒卡雷一定知道图灵的故事,他没写图灵的真人真事,然而他的间谍小说中始终有着这样子那样子的不同阿兰·图灵,以及其悲伤孤寂荒谬的处境。
行内人的小说

有关勒卡雷和间谍小说,至少对我个人而言,其实可以用很简单,甚至就是一句话来充分说明:勒卡雷就是间谍小说家的第一人,而且第二名可能还没有出生。

这样子讲话,乍听之下不敬,也不妥,而且不全然完全合于事实,我想我们可解释一下~不敬,是因为如此的实话实说可能冒犯了其他勤勤恳恳的间谍小说书写者,很抱歉,我们晓得,不管在虚幻的间谍世界或我们硬碰硬的现实人生里,实话,差不多永远是最伤人、最具破坏力量的;不妥,是因为书写创作不是比百米赛跑不是打一场篮球,正常状况下理应没有第一名第二名这类童稚游戏的胜负排名,除非有近乎奇迹的事发生了,而不巧勒卡雷正是此一书写领域的如此奇迹,他的规格、视野、深度和情感完全超越了所有间谍小说书写者甚至这个类型小说基本框架所能拥有的,他仿佛独自在另一个层面书写,独自探向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辽阔天空;不全然合于事实,是因为我们并非没读过可堪比肩或甚至更胜一筹的间谍小说,比方说台湾现阶段有中译本可读的,《哈瓦那特派员》,或《沉静的美国人》(《喜剧演员》可不可以也划进来呢?),但这么说我们就更明白了,上述这些作品全出自小说家格雷厄姆·格林之手,一般我们并不以间谍小说来辨识它们,一如我们不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和《罪与罚》并入推理犯罪小说一般,这差不多已直接告诉我们,勒卡雷小说“不仅仅”是间谍小说而已,说勒卡雷是间谍小说世界的只此一人,说真的也并不是多高的一种赞誉,有一大部分的勒卡雷应该被正确置放到小说整体的经典世界才公允。

格林本人很喜欢勒卡雷小说,至少从《冷战谍影》(The Spy Who Came in from the Cold)这部成名作开始,他的慧眼和慷慨引介对勒卡雷的崛起乃至于今天的超越类型地位助了可不止一臂之力;同样的,勒卡雷亦一直真心推崇格林,毕竟他看待世界和情感关怀的方式本来就和格林有惊人的相通之处,他的小说也始终有着浓郁的格林气味,事实上,这两位英籍作家几乎可自成一个谱系来读。

像阿兰·图灵的悲剧,我们首先会惊觉,间谍世界是多么奇怪、多么悖于我们“正常人性”的一个世界,它好像独立于我们的现实人生之外,单独封闭起来,用完全不同的情感、信念和游戏规则进行,很多我们在现实人生中坚信的、视为珍贵的,乃至于已习焉不察铸成我们自然反应的东西,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中都得去除,比方说信任、诚实、善意和悲悯云云;但要命的是他们仍都是人,和我们一样拥有着共通的,而且并非有弹性到可任意扭曲折弄的根本人性和需求,我们喜爱的他们一样有反应,我们会悲伤的他们一样有感觉,一样蛮求有个家可回,有朋友在的小酒馆可去可交谈,有亲密可放松一切警戒的人可讲最心中的话,有一个同样有限因此得弄清所为何来的生命本身,这些被用尽力气压制下去的东西不可能就此消失,它们只是黯淡了,但也因此更尖锐更蠢蠢欲动。

这样一个(被强迫)隔绝的异样世界,对你我这样的正常人来说极难凭空想像并有效掌握,遂使得间谍小说的书写一样呈现了相应的诡异封闭气息~作为一种类型小说,间谍小说的总量相对来说并不大,却奇峰突起般有不成比例的醒目作品乃至于像勒卡雷这样的人冒出来;而且它的书写者,似乎一直有着某种森严的资历限制,得多少是在这个世界浸泡过的“行内人”(勒卡雷和格林都有这个他们日后不太愿意提起的资历),而不是先靠门外的破碎资讯和纯粹想像瞻望所可替代。举个最刺激的实例是推理小说一代女王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她有缜密的清楚脑子这完全不必怀疑,有丰富到难以比拟的书写实战经历这也路人皆知,事实上她还多少有二手的间谍世界经验来源,但她偶尔伸脚进去写的间谍式小说却令人骇异得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四大天王》(The Big Four)是神奇的波洛系列直跌谷底的败笔,《七钟面》(The Seven Dials Mystery)则是一场小学生式的可笑儿戏,间谍小说书写的独特严苛资历要求由此可见一斑。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间谍小说一直“不正常”地被英籍作家所垄断,这当然不可能跟什么神秘的民族心性有关,纯粹是历史偶然,只因为英国这个老帝国长期垄断着跨国的间谍事务,而且大量使用半业余的工作人员,包括驻外的知识分子和新闻工作者,以及旅居的作家或一般商人云云,这中间原本就有笔在手却奉女王陛下荣光之命误闯间谍世界的文人遂成为间谍小说书写的最大供应来源。

这里,我们再进一步把间谍小说置放到真实的时间之流里。现代间谍小说是冷战时期的产物,东西冷战是什么东西?是一长段不能战也不能和的外弛内张或外张内弛的可怖武力和意识形态对峙,是一页他日回顾起来令全世界人僵在那里的荒谬历史,人类世界硬生生被一刀划开为两个阵营,所有人都同时拥有正常人和恶魔两种身份,当我们用人的角度去思考时,世界什么事也没发生而且实在没道理发生,当我们以恶魔的角度看事情时,世界登时危险一如累卵极可能旦夕间化为一个大爆竹。如此诡谲几无交集的冷战二元背反面貌,直接转入间谍小说书写,便把间谍小说裂解为泾渭两种书写方式及其成品。其一是恶魔角度的,可以伊恩·弗莱明为代表,或直接讲就是他笔下反复拯救世界不休的007情报员詹姆斯·邦德,在这组小说中,善恶两方已然分明到电灯开关般不必劳神多想下去,间谍世界剩下的只是行动,或专业些称之为任务吧,由他的上司M下达,用邦德的手来完成,因此,我们可以让思维休息而交由感官来和这组小说相处,是一种享乐,坐云霄飞车或高空弹跳那种脑子一片空白的享乐。另一是正常人角度的,代表人物当然就是勒卡雷,正常人太复杂了善恶永远在相互讨价还价之中,塞不进冷战那种琐罗亚斯德[1]拜火教创始人,认为世界只有一个真神和一个凶神。~编者注[1]式的简易框架之中,当人不再只是单维度的间谍,而同时也是个人时,冷战的核心荒谬性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顺此善恶二分原则所建构成的秩序也骨牌般一个一个倒塌下来。想想,相隔数千里数百里的素昧平生之人彼此何来深仇大恨?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就算敌对是可能的、习焉不察承继下来的,又如何能说就是至善至恶之别呢?而既然不是至善至恶之争,这样的不惜以死相搏又所为何来呢?当这组小说通过书写重建起具体的人、具体的实物世界时,光是常识就可以轻易看穿冷战封闭间谍世界的扭曲和变态,那种自以为一举一动事关天下人的安危,那种愿意拼死阻止世界毁于一旦(不管是遭敌方渗透破坏征服的败战形式,抑或大战引爆万劫不复的同归于尽方式)的信念怎么看都只是幻觉,真正伤害人折磨人的,不是未来式,而是进行式,不必等那个甚至永不发生的终极性毁灭,倒是当下且已持续相当时日的人性和道德扭曲,是人被此种神圣幻觉催眠摆布的必然又可悲又可笑样态。也就是说,真正的敌人极可能不是你要杀他他也要杀你那些敌对间谍,他们其实只是你意识形态背反,但处境雷同的相濡以沫可怜虫,而是整个荒唐间谍世界的构成,它是个太小的囚牢,不仅禁锢人,还把人硬生生扭折成各种可怖的样态。

出版社: 上海人民出版社; 第1版 (2018年4月1日)
  • 外文书名: The Spy Who Came in from the Cold
  • 精装: 304页
  • 正文语种: 汉语
  • 开本: 32
  • ISBN: 9787208129825
  • 条形码: 9787208129825
  • 商品尺寸: 20.8 x 14.8 x 2.4 cm
  • 商品重量: 48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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